【奏敬/敬奏】Refrain
（投给校刊的短篇，清水无差，全篇写作友情的地方一律读作爱情x）
（副cp是很显眼的涉英和一点点夏纺/纺夏，tag不打了）
（配合bgm食用效果更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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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de A
终于来到了这里，我该对他说什么好呢？
虽说在追上来之前已经充分思考了很久，但当他回过头来，用那双清澈的黄绿色眸子略带惊讶地望向我的时候，所有事先准备好的台词都冻结在了喉咙里。
“那个……”我竭尽全力憋出两个字。毫无意义。呼出的白气被迎面而来的冷风吹了回来，有些尴尬地挡住了我的视线。待镜片上的雾气散去后，我看见他眼中的那一丝丝波澜，也已经完全消散了。
怎么说呢，如果是以前的我的话，一定会在心里痛苦地呐喊“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吧。不过后来就习惯了，因为他若是用稍微温柔一点的方式对待我，我反而会内心不安。
——这家伙，是我一年前狠狠伤害过的人。
事情的前因后果很复杂，基于特殊到甚至有点魔幻现实意味的背景，也不是大多数人一时半会儿所能理解的。一言以蔽之，我为了某个理想，打着正义的旗号制裁了他。这个理想是英智的，也是我的——所以事到如今要向他道歉很难。“当初是我错了，对不起，原谅我吧”像这样的话我当然不会讲。要是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我依然会选择站在英智这一边，在「革命」中好好地完成被赋予的角色。
是的，变成敌人也好，形同陌路也好，一切的结局，我明明已经在接受任务之前清楚地预见了才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今天这种局面也是我自己一手造成的。虽说就算提出了异议，英智那任性的家伙也不一定会为了这种无聊的小事修改他完美的「剧本」，不，应该说是完全不可能。连我自己也不允许梦之咲学院光辉的未来被这种无关紧要的（也许还是单方面的）情感纠葛所阻碍。「革命」时采取的手段确实有点过激，这点我是赞同的。不过它的目标是绝对正确的。牺牲一小部分人来成全绝大多数人的利益，这不正是自古以来的那些革命干的事吗？
这并不是谁的错，只是我们恰巧在这样一个动荡的时代重逢罢了。长久以来，我都这样相信着。我不强求他能理解我，理解我们，也不打算向他解释些什么。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呢？于他而言，我亲手把他从安稳的观众席推向了一个充斥着血腥味的舞台，然后像暴君手下冷酷而愚钝的忠臣一样用剑指着他，不分青红皂白地对他说“不好意思，现在我们要建立一个新的王国，请你牺牲一下吧”，这就是全部的事实。我心里知道，他没有错，当年我们制裁的「五奇人」，没有一个是有错的。但我们还是这么说了，不可置否。「革命」的推进很迅速，成效也很显著。到毕业为止，就连一度跌入深渊的「奇人」们都获得了肉眼可见的幸福。他也不例外，「流星队」终于变成了他所期待的样子。和队友们站在舞台上的时候，他是带着灿烂的笑容的。看来他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归宿，不需要我再去干涉什么了。
这样一想，按理来说我还该感谢他。“谢谢你当年的牺牲，英智的理想实现了，现在的梦之咲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梦想绽放之地」了。”不不，这样说显然太狂妄了。被伤害的又不是我，这么轻描淡写地感谢对方并不情愿的牺牲，他一定会生气的。
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平时我都和他聊些什么来着？仔细一想，好像也有很久没有闲聊了吧？大多数时候都是我在校内巡逻，路过喷泉时抓住泡在里面玩水的他训一顿，最后丢给他一条毛巾，口头警告“下次还这样就要扣你行规分了”……啊这都是什么，完全派不上用场嘛！我有注意到他对这些话爱答不理，自己也想过改变一下这样无效的沟通。可除了这些，我还能说些什么呢？我是副会长，管理好学生也算是应尽的职责吧。
那么直截了当地问“可以和你做朋友吗”又当如何？其实归根到底，我最终最想传达的只是这个信息而已。但这么没头没尾地讲出来，未免也太蠢了。反正以他独善其身的性格，大概也会直接回绝吧。更何况在那之后，我们就几乎没有过什么深入交流。即使「革命」早已结束，学生会与五奇人之间的对立性都成为了过去式，我和他的关系，却始终停滞于「敌人以上，朋友未满」的水平。为什么呢？逆先和青叶不计前嫌地成了挚友，日日树那小子和英智现在也要好得很，为什么我和他，只有我和他……
可能我追上来本身就是个错误。有点过度摄入了的酒精因为英智的一句“想做什么就快去吧，机会是不等人的”而正在我的体内燃烧。真糟糕啊，如果大脑一直不清醒说不定还更好一些。被冬夜的风一吹，心脏好像又有点冷静下来了。几分钟前，想把平时说不出口的话全部倾倒出来的欲望明明还强烈得令人无法忍耐，现在却只剩下了焦躁和羞耻心。再怎么说，至少今天，我还是梦之咲学生会的副会长。基于身份和立场，太掉身价的话语和举止，是绝对不允许出现的。
“……夜里有点起风了，看你穿得挺少……这条围巾先给你吧，小心感冒。”我有意错开视线，压抑着些许不安，装出一副像是心血来潮偶尔关心一下平时不太熟的学生的样子，刻意把语气放得与平时没什么区别。装作平淡地讲完这句话后，我匆匆上前几步——算是突破性地拉近了和他的距离——然后双手扯下了自己的围巾，粗略地绕在他的脖子上。我不敢在这个距离过多停留，立即收回了一瞬间触碰到了他冰凉皮肤的手指，同时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有那么几秒钟，我们一动不动地站立着，相对无言。
“谢谢。”他向上扯了扯围巾，终于开口把我从沉默的牢笼中解放了出来。也许是厚实的围巾起了遮挡作用，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在昏黄的路灯下，他的表情也融进了阴影里。
“嗯，多注意身体。”我低下头，盯着右前方被照亮的一小块地面，“那么再见了，毕业愉快。”
“好的。有缘再见吧，「寺庙之人」。”他挥了挥手，一字一句道。
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我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缓慢而艰难地迈出一步。前脚踩下地面的瞬间，心情好像变得轻松了些，又好似更沉重了些。但是，无法回头。破罐子破摔般地，我稍稍加快了脚步。
啊啊，结果还是没能说出来。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的话，失败的可能性就是零。
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声一无所有。不知何时空气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连风声也安静了下来。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落在了我裸露的脖子上。
下雪了。
Side B
终于来到了这里，他要对我说什么呢？
本来已经完全不抱希望了，没想到事情在最后一刻出现了转机。难道我等待了那么久的情节要发生了吗？还是说……
啊，不可以表现得太期待。我们现在，还是「敌人」来着。希望他没有注意到我一刹那的激动。
“那个……”他看上去有些紧张，磨磨蹭蹭的。不过没有关系，都最后一天了，无论是什么我都会耐心地听着的。况且我也有点紧张。
他还在为了那件事情自责吗？可是，现在既不是「革命」正在进行的时候，也不是「新的国家」刚刚建立的时候。难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是连时间也无法解决的难题吗？
我看得出来，他的内心，正在做着激烈的「矛盾斗争」。为什么情况会变得这么麻烦呢？我明明不需要什么逻辑完整思维严谨的话语，像「论文」一样，太无趣了。只要他掏心掏肺地说点什么，突兀的“和好吧”也行，没有下文的“对不起”也行，我全部都会接受的——只要不是和平常一样的“快从喷水池里出来”或是“你们奇人怎么一个个净给学校丢脸”这种的。
实际上，我早就在心里原谅他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不懂得「革命」的意义。看到不思进取的家伙都受到了制度的「惩罚」，而为梦想努力的学生们都出现了「笑容」，我也由衷地感到开心。但是，再怎么说，他是伤害过我的人，这千真万确。不仅如此，他的同伴，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也伤害了我的朋友们。我的「立场」，不允许我这么轻易地忘记这一切。虽然现在，夏目和「青鸟君」结成了新的组合，涉和那个「皇帝」也建立了深厚的友情，但现在是现在，过去是过去。而且他们的情况和我们完全不同，从一开始，涉和「皇帝」就因为相似的「孤独」而互相「吸引」着。
说起来，我到底为什么会这么执着于他呢？这可一点也不像我啊。
也许是因为在入学之前就存在的「过节」吧。这和夏目与「青鸟君」儿时玩伴的关系不同——因为「宗教」的冲突，我们本来就不允许玩在一起。我和他家的寺庙有「交集」的日子并不长，可能他已经不记得了，又或者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谁知道呢，我也不指望他能回忆起什么。
虽然“我说过我已经不会再听你的话了”这一句是我讲的，但那只是赌气。我稍微有点后悔了，我还在祈祷他不要真的以为我仍然「恨」他。可我不想主动表现出「和好」的意愿，如果不是他先说点什么的话。我的感情才不是那么「廉价」的东西。不过要我先开口也不是不可以啦，只是很多时候，他的「态度」让人很不爽。从什么时候起，不对，好像从来都是这样，我和他的「交流」只浮于表面，他对付我的那一套「说教」来来回回总是如此，动不动就“你们奇人”怎么怎么的。这种刻意针对的言论，很容易让人联想起「革命」时发生的事。这样一来，我也没有谈其他话题的「兴致」了……够了！真是令人火大。
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一切都是我的「过度解读」，我的「一厢情愿」，事实是，我怎么样都与他无关。站在剧场的角落观看「红月」的演出的时候，我清楚地看见站在舞台正中间的他，脸上带着闪闪发光的笑容。这就很好，他已经获得「幸福」了，「红月」就是他新的「归宿」。我呢，只会勾起他不想面对的黑暗过去，所以还是不要前去「打扰」为好。
他追上来应该真的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已。在高中的终点得到了圆满的结局，从今往后的前途也一帆风顺，他根本没有必要再来找我。看吧，我不该期待什么的。直到现在，他仍在回避我的「目光」。可那里明明没有什么。
“……夜里有点起风了，看你穿得挺少……”最终，他只是这么闷闷地说道。不过在我完全失望之前，他又出人意料地接上了一句：“这条围巾先给你吧，小心感冒。”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阵微弱的、干冷的风便扑向了我。随后是落在脖子和脸颊的奇妙触感，柔软又温暖。抬起头，他与我近在咫尺。那藏在厚厚的镜片之后的双眼中，闪烁着什么即将满溢而出的东西，就像月光下荡起涟漪的水面一样。啊啊，我们有多久没有像这样「正视」过对方了？顷刻之间，透过眼睛，我仿佛轻轻地触碰到了他的「灵魂」。但那仅仅是一瞬间罢了，「梦境」总是很快就会消散的。他后退一步，缩回了「安全区域」。
大概是因为被劝了很多酒吧，他的脸红扑扑的，在黯淡的灯光下看得不怎么真切。寂静，只有无边的寂静在我们之间扩散。他的视线有点飘忽不定，但是异常固执，似是在等待一个回复。时隐时现的悲切穿过拙劣的伪装，全部被我看在眼里。他还以为我没察觉到吗？
“谢谢。”我把半张脸埋进了软软的布料里，小声道。不妙啊，「对白」好像快要结束了，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找到通向「Happy Ending」的道路呢？不行，主动权不可以掌握在我这边。如果突然问他“你是不是想对我说什么”的话，他会更警戒地用“什么都没有”来敷衍的吧。既然这样，还不如在缄默中等待，说不定，说不定下一刻他就会……
“嗯，多注意身体。”他的言辞，和恰好刮起的风一样清冷，“那么再见了，毕业愉快。”
再见……吗。真是「无情」呢。
“好的。有缘再见吧，”我挥挥有点发僵的手，悄悄地咬重了「有缘」两个字，紧接着最后一次呼唤了那个可能再也不会用到的绰号，“「寺庙之人」。”
他点了点头，没什么特别的表示。我侧过身，不动声色地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再多看一眼好了，反正他也不会知道。
从视野上方飘下了什么洁白的东西。我伸出手，盯着它落在掌心，融化。而再度抬起头时，我只捕捉到了最后一刻的，他消失在转角的大衣下摆。
真冷啊。刺骨的寒意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侵入了血液，我用围巾把自己裹得更紧。眼前星星点点的白色越来越多了。
我抬头望向漆黑一片的天空。
下雪了。
Side C
终于来到了这里，他们会聊些什么呢？
呵呵，要说是我故意算计的也没错，不枉我拉着同班那些总是精力充沛的家伙们给他灌了这么多酒。只是没想到进展这么顺利，稍微煽一煽风就点着了火。
不过嘛，用言辞操纵人心本来就是我的拿手好戏之一。之前发动「革命」的时候，我就是这样达成目的的。用华丽的辞藻掩饰污秽的行径，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圣洁的「皇帝」，最终在形式上消灭了「混乱」的象征，然后建立起秩序之下的梦之咲。当然，连象征混乱的「五奇人」也是由我事先指定出来一手包装的。对于一个常年被顽疾纠缠，不知什么时候会突然离开这个世界的人……为了在有生之年看到理想中的现实的样子，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你也见识过我这个「暴君」的威力吧？
开玩笑的，不要因为这种事而突然夸我了。本来是想把至高的「剧本」献给你，才把你安排成最后一场「对决」的「最终反派」的。但要是因此被夸奖的话，我反而会良心不安啊。
总觉得，我亏欠你们的都太多了。明明只要把步调放得稍微缓一点，就有可能想出更加两全的方法，不伤害到任何一个人。但是出于我的任性，「革命」被组装成了一台横冲直撞的失控机器，肆意斩杀手无寸铁的人——不仅是「奇人」，连某些和我同一阵营的人也是如此。好在青叶君后来自己抓住了「救赎」，在逆先君身上找到了他所期望的友情，两个人也成为了第一对打破学生会与奇人的隔阂，走出「革命」阴影的挚友。
什么？你说你其实在很早之前就对我产生兴趣了？真的？嗯……也不是没有察觉到，只是有点不敢相信。那个时候的你，对于我来说还是货真价实的，偶像一样的存在呢。
好了，不争这个「第一」了。我是想说，其他人都飞离了「过去」的囚笼，只剩下他一个人无法得到某方面的解脱，时间一长，连我也有点开始担心了。呼呼，很稀奇吧？从小到大都是他在为我操心，这次我也想为他做点什么啊。更何况，当时就是他一直在我身旁默默支持着「革命」的：不仅见证了整个「剧本」的始末，也参与执行了部分重要的任务。啊，当然全部都是在我的控制之下的——除了基于我的身体状况而提出的异议，他从未有过任何反对的表示。包括把那个孩子划进「五奇人」的范围，制定相应计划的时候，他也什么都没说，只是顶着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来了一句“单对付一个人还要动用你的组合排场也太大了，这个事情交给我负责就行了”。当时我考虑的是，「革命」的成功离不开一个完美的英雄形象，只有保持住「主角」的光辉，才能让观众在最后的最后由衷地发出“我们胜利了”的欢呼。如果染上“以多对一欺负弱小”的污点，反而是件不好的事……我满脑子都是「剧本」的完成度，殊不知忽略了他的感受。我甚至没有想到“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请求”之类的问题，就答应了下来。
我对他们的关系有所察觉，已经是他结束对那个孩子的「制裁」之后的事了。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擅自修改了我的「剧本」——如果是我的话，可以做得比他决绝得多——但这对最终呈现的效果影响并不大，加上我正被整个「革命」的进程和作为学生会长要处理的繁琐工作弄得晕头转向，差点就忽略了这事。不过，怎么说呢，他自己表现得也太明显了。虽然在人前没有什么异样，但偶尔撞见他独自待着，就一眼能看出他望向窗外的目光中难得一见的落寞。我通过其他途径打听到了他和那个孩子的事，从家庭背景到过往的关系。我猜自己是无意中拆散了一对旧时挚友，结果不可思议的是，我的情报网中没有任何证据能说明他们是普通的朋友。但我很快就想通了——这两个家族至今因宗教信仰而对立，长辈怎么可能在自己可控的范围内放任他们结交仇人家的孩子呢？
假设我的推理全部正确，那么……啊啊，我还真是个名副其实的「暴君」啊。在不知不觉中破坏了「爱与惊喜」，这样是会被你责怪的吧？如果对他来说，伤害的仅仅是一个与自己不相干的人，他绝对不会露出这种寂寞的表情。而既然他和那个孩子过去没能成为朋友，那现在本该是一个弥补的好机会，可我却让这段关系未来的可能性成为了「革命」的牺牲品。但那时我还抱着一点“也许一切都结束后他们还能重新开始”的侥幸心理……真没想到都毕业了，我还是没等到那一幕。居然失策了呢。
……嗯，你说得对，本来就应该是这样。要是人总是带着一切过往的话，是没法继续生活下去的。该说是性格原因吗，他一直没能找那孩子推心置腹地好好谈谈。我知道他不愿说我是错的，而这样一来，道歉的说辞就没法继续下去。唉，明明他把我说得更过分一点，以此突出自己的无辜也是可以的。毕竟他被我安排了这么多回，在口头上利用我一次，我也不会介意的。
对了，你和那孩子比较熟吧？好歹都是「奇人」来着……
喔……比较温柔但是不怎么会说话？也确实，那孩子的用词有时候挺难让人理解的。平时也总是泡在喷水池里，很少主动和人聊天呢。
哎呀哎呀，事情比刚开始想象得还要复杂啊？如果说一开始他是在「正义」和「私情」之间纠结然后选择了前者的话，现在又是什么状况呢？
算了，不管是什么，就是现在，他应该在好好地解开这个心结吧。以前他总是在迁就我，说什么“只要你觉得开心我就很幸福了”。即使这是他的真心话，我也不能就这样安然接受他的付出。我固然需要他的辅佐，但我同时希望他能找到专属于自己的幸福。自私点来说，身上同时背负两个人的人生也太沉重了，我不乐意。
时间不早了。虽然很舍不得大家，但筵席终究是要散的，我就先走一步了。
好啦，我只是不继续做偶像了而已，又不是不能在其他地方见面。啊，如果是你要在这条路上走下去的话，欢迎随时来找我，我很愿意为你出资哦。其他人也是，未来还长着呢。
哦呀？还有临别赠礼吗？嗯，很香的玫瑰花。是从哪里变出来的呢？已经一年了，还是没搞懂你的玫瑰和鸽子都藏在哪里，真不甘心啊——
……那么，这个也是你为我准备的吗？
真美啊，雪。
Ending
“喂，敬人？那个，就是那个啊——昨晚后来怎么样了？”
“英智……你这家伙一大早打过来就为了听八卦吗？有这闲心还不如去看看书学习一下企业管理，或者想想你一直在说的那个日日树大剧院要怎么运营。”
“哦！你也觉得给涉建个剧院的主意不错吧？”
“没有，随口说说。反正那么大个天祥院财团过不了多久就都是你的了，你爱干什么我也管不了。”
“好吧，别岔开话题。你怎么样？和深海说什么了没有？”
“我……”
屋外已经放晴了。金色的阳光照在白茫茫一片的雪地上，从某个角度看去，反射着刺眼的白光。传统建筑的隔音并不好，鸟儿叽叽喳喳的清脆叫声不时传来，偶尔混着松树枝上的小团积雪砸在地上的沉闷撞击声。莲巳敬人微微挪开了话筒。院子里，穿着僧服的大哥正在一下一下地扫着积雪，一如往常。
“记不太清了。我现在还有点头晕。”
“真的假的，看不出来你酒量这么差啊？喏，我都还好好的。”
“啧，你一次带三个人来，谁喝得过啊。”
“呵呵，一下就被揭穿了呢。不过说正经的，到底怎么样了？总不至于一点也没印象吧？”
“那我想想。”
电话对面又是长久的一段沉默。
“我把自己的围巾给他了。
“不过我什么都没说。他也……什么都没说。”
极目远眺，越过层层叠叠的高山，穿过人潮涌动的街区，再从梦之咲学院的前门走到后门，就是一望无际的蔚蓝色海洋。而他，敬人想，他一定就在那深不可测的水面之下。
电话被挂上了，脚步声渐渐离房间远去。老旧的笔记本在桌面的边缘摇摇欲坠，最终在骤起的风中啪地掉在地上，飘出一张泛黄的便签纸来。「五奇人」，上面写道，然后是几个名字。时至今日，铅笔的痕迹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只有一个像是写了又擦擦了又写，最终被一笔一划刻在上面的名字还异常清晰。不知何时溜进了屋子里的阳光，把末尾的「深海奏汰」四个字照得闪闪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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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各位有没有看到bug，反正写他们冬天毕业的我神志不清x
日日日什么坑都说一句话就不填了我真的好累啊_(:3J∠)_希望多少奶中一点吧（？？？
下星期审稿，不晓得这么给会不会过啊…
这篇怎么说呢，我觉得和自己平时的分析重复率有点高，但是对于预想读者（圈外的普通同学）来说，还是全部讲得清楚一点会比较好吧？
快跨年的时候我是思考着这篇的be过去的！算是去年最后一篇文吧w
大家元旦快乐！新的一年一来就发玻璃渣真的不好意思xxx
